別說你不愛喝酒,所以酒與你無關;別說你不曾喝酒,所以不知酒的滋味。李白的「月下獨酌其二」詩詞是這樣定義著酒與人生;「天若不愛酒,酒星不在天。地若不愛酒,地應無酒泉,天地既愛酒,愛酒不愧天。已聞清比聖,復道濁如賢。聖賢既已飲,何必求神仙?三杯通大道,一鬥合自然。但得其中趣,勿為醒者傳。」所以人的一生不論你喜不喜歡酒,都與酒結下不解之緣。


且讓我從娘胎說起,當我還在娘胎時,我媽就每天以燒酒雞、薑母鴨、羊肉爐等含酒精的湯養著我,每天我都品嘗著台灣紅標米酒的滋味。當我一出娘胎,家人就替我準備好了「落地酒」、也有人稱它「報生酒」,當天不但擺宴慶賀,表示對新生命的愛護與關懷,還要將一罎酒埋在土裡,表示對未來的期望。如果我將來中了狀元,這罎酒就命名「狀元紅」,如果是女孩,等到出嫁時,這罎起土的酒就命名「女兒紅」。一個月過後,家人再次為我擺設「滿月酒」筵席,為我慶祝。

弱冠之年,男子要「結髮加冠」,女子要「結髮加笄」。在我的「成年禮」宴會中,不但要隆重設宴款待賓客,我還要向嘉賓一一行禮、敬酒。「洞房花燭夜」,只有酒才能將喜氣烘托得更為熾熱,文定之喜要辦「訂婚喜宴」,結婚時要辦「結婚喜宴」,宴會中不免杯觥交錯,新郎與新娘要喝「交杯酒」,從前人稱它為「合卺酒」。喝完交杯酒,再與新娘一一向長輩朋友敬酒,感謝他們的祝福。婚禮完成後,第二日夫妻要一起「回門」,也是妻子「歸寧」,這一日當然也要有酒相隨。

入了社會與酒相逢的日子更是不勝枚舉,公司的尾牙、春酒、慶功宴、晉升酒。同事間的聚會、喜宴、祝賀,都少不得酒的點綴。有朋自遠方來,為朋友洗塵,「進門三杯酒」。朋友離去,為朋友餞行,「上馬三杯酒」,酒在來去之間始終傳遞著友誼的訊息。長輩做大壽,不論「過九」、還是「逢十」的壽誕。酒又帶著延年益壽的重大使命出現在壽宴之上。壽酒三巡,獻上「壽比南山」的賀詞,表達我們對長輩的敬重。

一年之中,酒在我們的生活裡也是形影不離。從春節開始,酒早在除夕夜就將一家人的團聚歡樂氣氛烘托出親情的最高意境。家家戶戶烹羊、宰牛、侍酒,敬天地、祭祖先,感謝他們一年來的庇佑。正月十五元宵節鬧花燈,熱鬧的活動與歡樂的宴會紛至沓來。清明祭祖,祭掃親人故友的墳塋,自然少不了酹酒灑淚。五月五過端午,這一天除了要祭祀屈原舉辦包粽子、划龍舟活動外,這一天也是夏季的開始,天氣開始炎熱,疾病萌發,飲用蒲酒、雄黃酒可以避溫去毒。八月中秋,是一家人在一年中第二次團聚,酒自然不能缺席。九九重陽,登高賞菊,朋友相聚共飲菊花酒,早已是中華文化的一部分。冬至是祭祖節、敬老節、尊師節。在這莊重的禮俗中,酒扮演著極重要的「禮」與「敬」的傳遞。無怪乎《漢書》有云:「百禮之會,非酒不行。」

最後,當生命走到了盡頭,酒又不捨地來送行。酹酒一觴;願君有靈,享我蒸嘗。每當清明、忌日,酒依然不忘故友,灑酒祭奠。直到再世為人,酒又與之「精神加盟;行動歸隊。」